第34部分(6 / 6)
”
“咸丰十年生的,今年快五十了,和我同岁。”船夫摇着头,细雨簌簌落在斗笠上,摇橹的手臂青筋凸起,“比我命好,出生在大户人家,从小什么都不缺——偏偏不知怎的,就落了个天煞孤星的命。唉,你说,这世上有没有天理?”
“天理?”白螺看着手中一物,微微笑了笑,“自然是有的。”胭脂盒上那个工笔仕女图又变化了——原本圣母抱着圣子从天空降临,意态娴雅,容貌慈祥。然而不知何时,那双眼睛已经转成了血红色,脸也变得恶鬼一样可怕,满怀怨恨地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房子。
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,历来如此。
南浔家家户户都临水,船停下来,她便撑了一把油纸伞,从埠头拾级而上。
仁和堂果然关着门,红漆剥落的大门紧闭着。抬头看去,头顶那黑底金字的牌匾还是乾隆十二年题的,上面挂满了雨水。大门侧面悬挂着一个硕大的葫芦,是杏林世家取“悬壶济世”之意而设。和牌匾一样,这葫芦也有些年头了,紫色的外皮中透着淡淡的金色,葫芦口用塞子封着,腰上系了红绸。
白螺定定地看了很久,这次抬手敲了敲大门,里面死寂沉沉,没有任何声音。敲了一会儿,发现不时有路人的注目看她,便停了下来,转入了后巷。
后巷冷清,没有一个人经过,那一扇小门也紧闭着。然而这难不倒她,抬起手指轻轻一划,门上的铜锁顿时脱落——后门连着一个小小的庭院,显然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好好修剪过了,杂草丛生,几株玉簪花被淹没在草丛里,开得稀稀落落,香气却依旧馥郁。白螺穿过这个破败的庭院,推开了后面那座小楼的门。
仁和堂分两进,前面是临街的药铺子,中间有个天井,两侧的厢房是用来储存中药材的——主人的起居全都在后面这座小楼里。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