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3 / 4)
话说到这个地步,再没什么可说的了,胡姨娘已经不吝于摆出“我家就是不要脸”的姿态了,再骂她不要脸又有什么用?这个局破不了,争也是白争。
这种时候,终于该轮到霜娘放大招了。
“姨娘说的没错。”
霜娘冷清清地开了口,像是个逆来顺受认了命的包子样,胡姨娘一听心里就松了一口气,以为终于又把她拿捏住了,却听她接着道:“所以我由着老爷做主,如今已是有了夫家,我只这一个人,劈不成两半,许不得两家,什么这个大人那个老爷,与我分毫关系也没有。姨娘实在想与他家攀亲,就抬了我的尸身去,别的不必多说,说也无用。”
胡姨娘刚松的那口气差点没续上来:“你、你这说的什么疯话?那家小爷没了,聘礼都收回去了,你哪来的夫家?”说着忍不住凑近了床边去看霜娘脸色,心里怀疑她这一吊,是不是有些把脑袋吊坏了。
霜娘正正直视着她:“便是收回去,也抹不掉先下过聘的事实,姨娘何必自欺欺人?昨日那场喧闹,街坊四邻无一不知,姨娘哄得过自家,哄得过那许多别人家?他没了是我命苦,但从今而后,也只有替他守着了。家里要容得下我,我就在家守着,要容不下,我自出去另赁了屋子住,若非逼着我再许他人,我只得一死。”
做了这么场大戏,险些真把命赔上,霜娘的真正目的,在这番话里终于亮了出来。
孝大过天的世风里,唯一能稍稍与之抗衡的,只有守贞——其实本质一样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都是男权的主战场,女人能取得主导权的机会很少,但不是完全没有,比如说,当这种出现“矛盾”状况的时候。
霜娘不能直接跳起来反抗贺老爷的父权,但她可以躲在她短命“夫婿”的夫权后面说“不”,孝顺受人称颂,守贞同样也是美德,只要她够豁得出去,把事情闹得越大,摆脱贺老爷控制的几率就越高。
贺老爷和胡姨娘当然不会接受她从此守寡的志向,越是逼她,她搬出贺家赁屋另住的理由就越充足,凭她如今的手艺,自力更生并不难,她不需要在经济上借重依赖任何人,只是在人身安全上,可能要稍微借一借永宁侯府的势,避免地痞无赖的骚扰敲诈,不过这都是后面的谋划了,最重要的第一步,还是从贺家脱离开去。
胡姨娘果然接受不了自己眼看就要收成的财产忽然消失掉一大笔,她又惊又怒,脱口骂道:“少做你娘的痴梦,家里供你吃,供你穿,小姐似地养到你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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