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【八九】突转(4 / 4)
,但那日她明显察觉到了孟景春的不乐意,便就此打消了这念头,索性带着子江一块儿走了。
以她的财力,养大一个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教导其成才,也并非很困难。
离宫那日她连行李也未收拾,依旧是抱着子江出了门,说是往政事堂去,宫中便未有人疑心。
她走前留了书信给他,言简意赅,也不过是说不必特意遣人找,人在世间飘着,有缘总会再见。
董肖佚离宫那日,天气渐暖,杨柳抽芽,万物复苏,是十足的好兆头。她不似孟景春,懂得享受岁月之安乐;也不似沈时苓,爱财如命一心只求做大生意,并不会被夫家所累。她要走的那条路,在少年时期便已经画好了方向,人至而立,短暂的疲惫中她妄图与所爱之人厮守,试图妥协,却发现自己的心还在少年时的那条路上。
一场大病结束,才想透其中干系。曾经以为耗得太累了,索性顺水推舟安于现状,兴许可以达到自己所求,却没有料到,以她现下这般状态,看着什么都有,其实诸事不顺,也拖累了旁人。
多少年来身上一直负有重担,如今终于全部卸下,轻松地舒了口气。
子江窝在她怀里笑,依依呀呀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。董肖佚空了一只手,神色平淡地轻轻挑起马车帘子,透过车窗回头看了一眼,京城城门已在视线中渐渐远去,越来越小越来越小。
她留给他的信中,末了还说了类似这样的话——少年时你放豪言说将来要带我一道去看看这天下河山,然现下你身居高位,天下河山却只能放在心中,想去亲历也不再是易事,我带上子江,且代你去看一看。
她知道他的性子,看到这里他定然会拍下信纸,说一些自暴自弃的幼稚话。
董肖佚猜得没错,她走后第二天,皇帝瞧见那封信,一字不落看到最后,将信纸压在腕下,略有些孩子气地自言自语道:“你去好了,若回来时发现我已经死了,你将看到的听到的写下来也好画下来也罢,烧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