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:激发(2 / 7)
微微起了一丝骚动,但随即又再沉寂下去,仿若先前那一丝悸动,只是死水微澜。
苏默眼神眯了眯,并不气馁,又大声说道:“你们不回答,那证明我没说错。可是,我要说的是,你们,你们这些现在还活着的人,都是混蛋!都是懦夫!都是畜生不如!”
这几句话一出,众衙役们顿时面色大变,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哨棒腰刀,紧张的四下张望着。心里只一个劲的叫苦不迭,暗骂知县大人不知发什么神经,派了这么一个小毛孩子来胡乱指挥。
自古以来,灾民往往还跟另一个称呼挂着钩,那就是“乱民”。正因为这些灾民几乎没存了活下去的奢望,所以一旦成为乱民,立时便成了不要命的可怕乱民。
这要是眼下几百号灾民作乱起来,别看一个个死样活气的,可就当场这十几个衙役,还真不够给人塞牙缝的。
张横和李正互相对望一眼,忽然想起了来的路上,这位吏员大人跟老道那番关于人吃人的对话,顿时间只觉的那些个难民都开始眼冒绿光起来。一时间不由的得得得牙齿打颤,两条腿软的面条也似,若不是靠着手里的哨棒撑着,只怕立时便要软瘫到地上去。
与衙役们的恐惧相比,灾民们的反应却诡异的平淡许多。也有许多人脸上露出忿忿之色,场中的骚动比之先前更剧烈一些,但也仅仅只是一些,并无一人出声反驳或者喝骂。
这些人,已经真的形同行尸走肉。没了希望,没了奔头,从鞑子的铁蹄下逃出来,却逃不过饥饿。从饥饿的魔爪下坚持下来,却没逃过严寒。从严寒的阴影下逃出,却发现还有疾病这个恶魔。
那从疾病中逃出,又会还有什么厄运等着他们?眼下活着的这些人,侥幸逃过了之前一次次厄运,但是就算到了这里,也仍然没有改变。
没有可供果腹的食物,没有可供御寒的衣物,没有能养活他们的土地,也没有能遮风挡雨的房屋。没有,仍然什么都没有。
这里不准他们进城,显然就不会让他们停留。虽然施舍了粥水,但又能扛过多久?一天?十天?或者是一个月?就算是一年,那一年后呢?
或许他们还能继续逃下去,但是,逃到何时是尽头?尽头处,除了死亡还会有什么?
至于说上面那个少年骂了他们,呵呵,人都要死了,骂两句谁在乎?有那反驳的力气,或许还能多喘两口气呢。
于是,骚动再次渐渐平复下去,重新化为死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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