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、是郎才尽(2 / 4)
不过是个王莽一般的空想家吗?那自己从前诸般努力,究竟又是为的何来?
还不如激流勇退,返回老家去当寓公算了,以自己国戚的身份、功臣的劳绩、大儒的名望,即便交卸权柄,只要不故意作死,应该也可安得善终吧。曹髦、崔琰若真想把自己往死里整,那就是与整个外戚集团、功臣集团、官僚集团为敌,换言之,将被孤立于整个统治阶级之外——除非那俩疯了,否则不会行此下策;除非那俩是天纵奇才甚至天生圣人,否则即有此心,亦无此能也。
我干嘛还辛辛苦苦地维持着这座官僚大厦,不使稍有倾斜呢?就理论上而言,天下已然一统,也不再可能有什么司马氏“八王之乱”,就算“五胡乱华”终究无可避免,时间也会大大延后吧。百年之后事,与我何干?而就算相干,也不是靠我个人的力量便可彻底阻止的呀。
诸般纷扰,日夕袭来,是勋的精神状态直堕谷底,一连数日都阴沉着脸,并且寡言少语。在中书办公的时候,小吏稍有迟延或者过错,便易遭他怒目相视——以是勋如今的身份、地位,也不必要开口骂人,但只怒目而向,对方自然遍身觳觫,差一点儿就要屁滚尿流了。
倒是新任右仆射刘廙挺会做人,每当有小吏哭丧着脸从是勋面前退下,刘恭嗣若见到了,都会上去安慰一句:“令公亲近者适故,乃致言行失常。汝等勿怨,但勤劳本事即可。”
这一日王家摆设灵堂,是勋自须前往致祭,就灵前诵念悼文,不禁嚎啕痛哭。蔡昭姬携其二子侧跪还礼,同样是泣不成声,是勋见到她这般模样,只得一咬牙关,强收满腔悲恸,反过来安慰蔡琰。蔡琰哽咽着道:“仲宣无拳无勇,一介贫儒耳,多赖令公遮护,至列卿位。惜乎福薄,中年即殁,今二子尚幼,吾但觉前路茫茫,未知何所向也……”
是勋长叹一声:“吾视仲宣如弟也,不想弟去兄先……夫人如吾姊妹,二男如勋亲侄,必然照拂成年。夫人节哀,毋使仲宣于地下亦不得安也。”
吊祭完了,出得灵堂,登上马车,突然间耳旁传来人声,斜眼一瞥,原来是两名小吏正缩在墙角私语,貌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。只听其中一人道:“令公今日悼文,也止平平,哀意甚深,而文不侔也。”另一人道:“令公之诗,本过其文多矣,有何怪哉?”
给是勋驾车的正是其子是复,听到有人编排老爹文章不佳,双眉一轩,便欲呵斥,却被是勋伸手拍拍肩膀给拦住了。只听二人又道:
“不然,《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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