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蜜糖(6 / 8)
自己耳垂。他的耳珠丰满而弯折,中央却隐约一小片凹凸痕迹。
若是个不知情的寻常人,就算留意到这个特征,也只会觉得是天生形状不规整。谁都不是照着模子捏出来的,便如跰甲、酒窝、胎记、双眼皮,算不上什么异象。
但罗敷心知肚明,那是他小时候被穿过的耳洞。不仔细看,瞧不出愈合的痕迹。
“我不知是何人抚养我长到三四岁的,也不知当时我们住在何处,过着什么样的日子。后来天下大饥,那宫人大约也免不得饿死,这才……这才让我落在人贩子手里,又被阿父救出来。难怪他打听不到我的生身父母——原本便是人们费尽心机,拼死瞒着的。就算是洛阳宫里,屈指可数的几个知情人,也未必都活着。”
他自嘲笑笑,目光蜻蜓点水的落在床帐各处,仿佛在捕捉什么影子。
“……阿父因为这事,从小就说我运气好,遇事逢凶化吉,但我今日才知道,好运气都是要还回去的。”
罗敷“嗯”一声,想不出什么慰藉他的话。
戏文里那些耳熟能详的套路——什么高门贵子平白落难,埋没民间,一朝寻到生身父母,抱头痛哭过后,摇身一变,不是做了驸马,就是当了大官。后台转上一圈,转眼穿金戴银,神气活现的往台上那么一站,过去欺负过他的土豪恶霸通通抖作筛糠,跪地求饶——终究是朴实老百姓们的无端臆想。
如今这戏码终于发生在身边眼前,为什么她却没有丝毫喜悦,只是无端眼跳,觉得前途吉凶难测?
她问:“所以……你该姓刘?”
这个姓,叫在舌尖,倍觉陌生。
他叹口气,自己咂摸一阵子,嫌弃撇嘴,“不姓不姓,刘放刘放,多难听啊。”
罗敷忍不住扑哧一笑。不论身处,多么阴冷的逆境,都能让他找出点乐子来。
“阿姊,你听我说。咱们虽回洛阳,但待不久。卞巨的老家在兖州,我估摸着,等时机成熟,他就会策划来个迁都什么的。等咱们被困在他的地盘,那就是彻底插翅难飞。所以在洛阳的时日,便是你唯一的机会。你……”
罗敷声音轻颤,追问一个字:“我?”
不是“我们”?
王放肃穆点头,“我倒是想逃,但眼下情势万万不容。先皇遗嗣也许还有,但看来十年八年里找不出第二个。就算找到,身上未必有我这样的记号,显不出货真价实。所以卞巨死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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