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犯我强汉(1 / 5)
水面上漾开淡红。
在岸边受伤的士兵们都偃旗息鼓地伏在船上,伤口蒙着层污浊的水花。军医忙碌起来,剪刀、棉花、烈酒摊的满船都是。
罗敷扶着凸起的木板,一步一步挪到船头,船在飞快地滑行,她的腿站不稳,心也不稳。
船要开到前头的鹰船上去。装载将领的鹰船最后才跟上队伍,但两头尖尖的体型使它很容易提速,这会儿便和他们只隔几艘小舟的距离。
“……陛下为救吴将军受伤了,竟替咱们挡下那么多人。”
“好像是这里——”伤兵比了个手势,用口型说道:“挺重的。”
窃窃私语很快变成沸反盈天,她在一片激动的喧闹中用手指紧紧勾着药箱,不知不觉渗出冷汗。心跳如擂鼓,她从未这么焦躁过,倚着木头连呼吸都无法平静。
远远地有侍卫传话:“魏军医长过来!”
江风把声音抛得很远,老军医从舱里爬出来,高高应了声,一艘连环舟充作桥梁凑近接人。罗敷后脚就跟上去,那边的黎州卫知道她的身份没有阻拦,嘴里却道:
“大人不需过去,有魏先生在呢。”
她置若未闻,抿着嘴唇登上楼梯,高处的凉风吹得她一个激灵,目光却牢牢地钉在昏暗的屋里。
低矮的门口守着两个侍卫,里头端端正正跪着个摘下头盔的大汉,应该是那名被救了的水军将领。屋子分为两个部分,跪人的地方有张书案,一个简易的架子,一方小凳,都和墙壁地面连在一起,再往深处几步,有张垂下的青帘,隔出床榻供主将休息。
河鼓卫把魏军医引进内间,罗敷刚想跟着迈进帘子,就生生止住了动作。她站在书案前,这儿并非她一个人,还有个请罪的将军,如果就这么直挺挺地闯进去,会让人误以为今上的命令疏松随意,连下人都可以妄自揣度。
他受伤的事不宜张扬,所以唯独唤了一名医师;他只叫魏军医进去,她便最多只能站在外面等候。
每一弹指都像一年那样漫长,她不知道他到底伤的重不重,有没有危险,凝重的空气里飘散一缕血腥气,她往后移了移靴子,好像担心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冲进去。
剪刀的咔嚓声低低响起,衣物被剪开,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什么在互相摩擦;接着是打火石,点了火,银色的锋利的刀片在火焰上烤;然后是浓重的药味……是药膏,量很多,放了冰片、白芨、香油,用手指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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