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白头的男人(3 / 5)
为什么,明明肚皮还是空的,可偏偏什么胃口都没有。
这碗面是和杨梅相亲的男人买的。
人最怕对比,一比较,就变得不快乐了。
可江水仍旧忍不住想,他浑身上下无论哪一点,都比不过那个男人。而他现在还要吃那个男人买给他的面。
他吃不下去。
这么会儿愣神的功夫,那碗鸡丝面全糊了。面条吸了汤汁,变得又粗又肥,快要从碗里胀出来了。
他忽然想笑,此情此景,他想起杨梅。杨梅吃面,总是要把面吃成他现在这个样子——越吃越多,最后他没办法,只好帮她解决掉。
现在,他坐在杨梅坐过的位子,吃着杨梅吃过的面,好像什么都没变,一切恍如昨日。惊醒过来之时,却猛然发觉,其实一切早就变了。
你是一棵树,要是有人要把你拦腰砍断,你怎么办?
那就来年春天再发芽,重新长过。
如果那个人一定要把你砍断呢?
那我就再长,一直长。
这颗饱经风霜的树,在天寒地冻里掉光了叶子,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和伤痕累累的树干。快要捱不过去了。
他抖着手,机械地又送了一筷子面进嘴。味同嚼蜡。
他的鼻子已经闻不到鸡丝的香气,甚至在某一时候,呼吸都略显艰难。他回过神来,原来他的鼻子已经塞住了,因为它抵抗不住默默淌下的泪。
那碗面一直放在桌上,好几天都没有收拾。
江水睡了个昏天黑地。
再爬起来的时候,他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。如果不是敲门声响起来,他大概会一直躺下去,躺到他的枝干断掉,树根腐烂掉,整棵树消失掉。
敲门的人很有毅力,一下敲得比一下响,颇有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。
江水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,能看见大门前站着的人。红头发,竟然被他找到这里来。
距离上次和他在大排档喝酒,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。
“开门开门!江水我知道你躲在里面!”红头发敲得拳头都痛了,休息几秒揉了揉手,继续抬起来敲。
拳头还没落下去,大门打开了。
两人对视的时候,一句话都没说——江水是懒得说,红头发是说不出。
才短短几天,到底发生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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