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下(6 / 7)
沦落,无路可走而贸然行险……母后知晓了我与她的私情,唯恐皇兄不容我,逼迫皇兄立我为诸君,好让我有诸君的身份可托庇。皇兄与母后失和,不忿母后偏袒,反倒令骆氏趁机蒙宠。萨满案正是这毒妇布下的圈套。而你母妃……她落在毒妇手中,是皇兄故意所为,他明知道以骆氏的毒手必会要她性命。他早已猜忌,以此试探于我,若我求母后从毒妇手中救她一命,则坐实了皇兄的猜疑。母后也断然不肯,她恨不得除去后宫祸水……当年,我确是弃你母妃不顾,她也同样毁了我一生。世上女子,美而近妖,便是祸水,是劫数,是附骨之毒。”
尚尧缓缓闭上了眼睛,浓眉深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如夜色的影子。听见他亲口说出凉薄如斯的字字句句,心底除却惨淡再无其他,为薄命的母妃,亦为了只因一念之错来到这世上的自己。
“若说至心相待,这一生,只得母后一人。”诚王黯然一声长叹,“我唯一亏欠之人,便是母后。终有一日你会明白,唯有生身父母至心相待,世人凉薄,岂有半分真心。”
尚尧望定他,目光深透,仿佛洞穿了他,“人心比江山难取百倍。天下可以雄兵百万强取,一介凡夫,夺其性命容易,若要夺其心志,纵然身为君王、尊长,乃至血亲,亦不能恃强相迫。这也是朕为何一再告诫皇叔,不可轻易征伐南朝,疆土易夺,人心难取。”
“恃强相迫?”诚王嗬嗬笑了数声,“我原本视你为至亲,为骨血……既是骨血,与我自身亦无分别,同得同失,同患同苦,何来逼迫?”
尚尧望了诚王,语声沉缓,“如今朕已有两个皇子,衡儿、承晟都是朕血脉所出。承晟性情懦弱,朕对他说,自降生世间,你便是你,是顶天立地的一个男儿。父母予你躯体血肉,心智神魂则为你自身所有。无需终日唯唯诺诺,以父之命是从。如今你骑在父皇的马背上,日后长大成人,你将有自己的烈马长弓,去射猎你的猛兽。”
诚王冷笑,“不错,不错,皇上如今自是羽翼丰盛,无需一个老迈昏聩的废人在旁护驾。今日你踏过万千枯骨,睥睨四方再无敌手,只怕有朝一日,你终会败在妇人之手。可笑你容不得至亲,却容得一个祸乱天下的妖女在侧。你自诩天纵英明,算无遗策,可曾算到,自我之后,这世间再无一人至心待你?”
尚尧垂目不语,良久,扬袖引杯,将杯中酒徐徐一饮而尽。
“朕未曾想过谁会至心待我,只知道,谁人可令我至心相待。”尚尧置杯在案,望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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