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7 / 9)
郁桓,一起去河边钓鱼,阮秋平钓着钓着就困了,枕着郁桓的右腿就睡了过去。
风吹动河边的芦苇,晚霞铺在广阔的湖面。
在光彩流动的风景里,七十七岁的郁桓俯身,笑着在七十七岁的阮秋平脸颊上,落了轻轻一吻。
宛若十七岁那年夏天,书桌旁那个心动不已地,偷吻心爱之人的少年。
郁桓八十六岁的时候,插着呼吸机,躺在病床上,他总是睡着,很少清醒,却在这里撑了好多天。
医生说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很不好了,可不知道为什么,这位病人却总还是强撑着。
阮秋平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,八十六岁的他手上也拄着一根拐杖,进门的时候差点儿摔倒,却还是哆嗦着身子走到郁桓面前。
阮秋平停在郁桓身侧,轻颤着喊道:“郁桓。”
由于衰老和悲伤的缘故,他声音在此刻越发沙哑了起来,连阮秋平自己,都要辨不明自己的声音来。
可是已经睡了好多天的郁桓,却在这时,缓缓睁开了眼。
他头发已经完全白了,眼睛却没有普通老年人的混沌,依旧是清明如水。
看见阮秋平,他眼底映上一抹笑意,他似乎想抬一下胳膊,可却没有抬起来,只有手指动了动。
他看着阮秋平,似乎精神都好了许多,笑着张口说出话来:“……阮阮,等到你了。”
阮秋平将好运符拿出来,放到郁桓的手心,然后与他十指相扣:“我来得太晚了。”
“不晚。”郁桓说,“阮阮一年出现一次,只要在一年中的任何一天来了,就不算晚。”
……这是他七岁时就说过的话。
郁桓从五岁开始等他,如今已然八十六岁,竟等了他八十一年。
阮秋平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带着发颤,一张口便要忍不住哭出来。
就在这时,郁桓忽然又咳了起来。
郁桓咳地止不住,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。
阮秋平慌慌张张地伸出手,用治疗术为他治疗。
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的时候,郁桓终于停止了咳嗽,阮秋平身上的变换术也支撑不住,哗然碎去,一阵银白的光带走了他八十六岁的模样,重新变回了那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。
没了皱纹的遮挡,他眼眶红地愈发明显,像是下一秒就快要哭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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