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13 / 14)
他的老师,他的养父。
他的,家啊。
“老师。”
黑暗中,这一声轻喃似乎带着血,泣着泪。
三月三十的正午,艳阳高照,春光明媚。
东厂紧闭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。
“罪人罗松文,伏诛。”
锦衣卫站在台阶上,洪亮声音在挤满人的空地上回荡。
龚自顺带着三位师弟站在台阶下,脸色青白,闻言怔了好一会儿,眯着眼看了一眼漆黑的的东厂大门,似乎还在等着黑暗中还能蹒跚走出一人。
他的老师当年在宁王案始时直冒天颜,触怒先帝,当日也是被关在东厂一月,那一次他便是站在这里接出自己的老师。
那一日,众人欢腾,直道万岁仁慈。
那一日,他的老师就说自己会不得善终。
那一日,距离现在不过十年。
现在,一切都成真了。
他的老师,去了。
“弟子。”龚自顺盯着那扇兽首铜门,再也忍不住酸涩,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,泣不成声地大喊着。
“恭送老师。”
裴梧秋、水琛和胡承光眼含热泪,紧跟在他身后,对着东厂叩拜行礼。
这是他们的恩师啊,亦师亦父,情深意重。
人群最前面的钱得安失神地看着东厂大门,缓缓闭上眼,也跟着跪了下来。
坚守诺言,以身赴死,傲骨不折。
安望星眨了眨眼,逼下眼底的眼泪,紧跟其后。
“院长。”身侧的钱清染也跟着大哭出来,跪在他身侧。
被锦衣卫拦在外面的人都在热烈日光中沉默,原本乌压压站着的人,瞬间跪了一半多人。
敷文书院院长,开堂授业三十载,江浙一代文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其影响。
“万岁,罗松文去了。”
宫内,绥阳悄无声息走了进来,跪在地上低声说道。
上首的谢延一愣,手中的红笔在折子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。
窗棂倒映着花影,明明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,可他却是心底倏地一抽。
他想起之前寻小院寻罗松文时,这位年迈的老师总是跪坐在长席上,目光温和地看着他。
——”为国还是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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